在H弟兄生命的长河中,有许多个夜晚,是在圣经故事和熟悉的旋律中安然入睡的。有时母亲会坐在床边,柔声给他讲述耶稣行神迹的故事;有时她会唱起外婆教她的诗歌,“小斑鸠,咕咕咕,黑夜白天喊耶稣……”那是河南乡村的旋律,本土化、质朴又温柔。这些声音,早早在H弟兄心中播下了信仰的种子。
H弟兄算是信三代,从外婆到母亲这边算起。外婆是那个时代平凡又坚定的信徒,用最朴素的方式把信仰传给了下一代。而他的童年,也是在这样的属灵氛围中成长起来的。睡前的圣经故事,生活中的诗歌旋律,母亲的祷告,这一切都悄悄塑造着他。在他孤单或害怕的时候,常常会想起那些旋律,甚至在外地租房时,他也会一个人偷偷地唱着童年听过的赞美诗,“那是我与神最初的心灵连接”,他说。
一、信仰的割裂:少年时期的彷徨
他12岁时开始参与教会服侍。源于母亲曾向他提起寇绍恩牧师十二岁就开始服侍的故事,而他半带倔强不服地回应“我也可以”。就这样他开始陪伴年幼的孩子们,给他们分享圣经故事,他也感受到孩子们很喜欢他。
但很快,他的生命进入了“割裂”的状态。外向的他在学校里结交了一群“社会兄弟”,打架、逃课、喝酒……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物,让他充满了新奇。但这和主日参与服侍的他,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。周日他照样去教会分享圣经故事,表面上看不出破绽,但内心却在挣扎与空虚中慢慢漂移。
直到有一天,他和朋友逃课去网吧,被班主任发现。他朋友的母亲冲进来给了他朋友两记响亮的耳光,“我觉得那两巴掌火辣辣的就像扇在我的脸上一样”,他说,顿时羞愧感涌上心头,回到家,看到母亲从内室出来,脸上挂着泪痕,“她轻声对我说:‘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要回家,家永远是你的港湾。’”
那一刻,他的心彻底崩溃了。痛哭着向母亲道歉,也向神认罪。他决定,不再让母亲为他伤心。从那天起,他开始努力读书,尽管没有考上理想的高中,但他愿意重新出发。
二、信仰的操练:在孤独中与神同行
进入高中后,他做了一个极端的决定:断绝一切社交,把全部精力投入学习。逼着自己变得沉默寡言,独来独往,外人眼中他“冷酷孤僻”,其实他只是想弥补过去的亏欠。
这个期间母亲依然为他守望。她每周都会抄写三节经文放在H弟兄的文具袋中。他午休前、晚饭后、睡觉前,就默想这三节经文,边走边祷告。“这份属灵操练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信仰的根基。”他说,灵修不再是形式,而是一种陪伴,一种同行。到了大学,他惊喜地发现他们的导师也鼓励“边散步边祷告”。他心中暗暗欢喜:原来,我在高中操练的方式,也是成熟信徒生命的一部分。
三、信仰的扎根:服侍中的塑造
大学期间,他参与当地的团契。其中他们一起学习真理,也参与社会议题的讨论——堕胎、自杀、婚前性行为等等,牧者不仅带他们查经,还带他们去到澳门、香港,与不同教会接触,拓宽眼界。
在一次营会中,他从参与者成为辅导员,开始带组、关怀、讲信息……“每一场营会对我而言,都是输入和塑造的过程。我意识到,神不仅在改变我,也在使用我。”H弟兄特别喜欢与人分享。他和室友们聊天时,他会自然地谈到信仰,谈到婚前性行为的伦理,借此引出福音。有一次,他还主动靠近班上一个孤单的同学,用友情带他走进教会。“我告诉他,耶稣是你最好的朋友。”他觉得这种从关系出发的传福音方式,既真实,也贴近。
真正让他重新认识“与神同行”的,不是校园,而是职场。刚工作那会儿,他经历了极度的疲惫与迷茫。试图坚持读经祷告,却常常力不从心。读了许多关于职场灵修的书,但实践时却感到吃力。
直到和一位牧者交流时他被点醒:属灵生活不是一种自我操控。“我不需要通过操练感来证明我与神的关系。当我疲惫时,我可以带着疲惫来到神面前;当生活失序时,我可以承认软弱。这不也是一种灵修吗?”
从那以后,他开始在节奏中寻找神的恩典,不再勉强,也不逃避。他知道,“即使我不完美,祂依然与我同行。”
四、信仰的传承:从母亲到他,从他到未来
去年,H弟兄的外婆去世了。他看着外婆安详地躺在那里,像是睡着了一样。那一刻,他想到外婆当年如何用小灵歌教导母亲,而母亲又如何把这份信仰传给他。
他希望,未来有一天,自己也能像她们一样,将神的真理按着孩子的年龄段去教导他们,让他们不只是因着父母来到教会,而是真正地遇见那位又真又活的神。
这一路走来,无论是通过书籍还是与牧者的交流,和他浅薄的人生经历,H弟兄深深感受到,神总会在不同的时代兴起祂所用的人,向这个世代说话。而他,也愿成为其中一个。
“正如雅各终究不能只依靠父亲以撒的神,他也必须亲自与神摔跤,亲自遇见天梯。我也必须从家族的信仰,走到我自己的信仰;从儿时的故事,走到生命的实践。”
经历这一切,他感谢那位在黑夜中为自己流泪祷告的母亲,也感谢那位在他浪子归来时张开双臂的父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