烽火护童:李次九与浙江省立贫儿院

作者: 郑微末
来源:福音时报
2025-06-23 16:27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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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五四”及“新文化运动”波及南方,引发的最盛大之回响,莫过于1919—1920年之交的“一师风潮”。此间,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陈望道、刘大白、夏丏尊、李次九四位国文教员,被称为“四大金刚”,一时被推至舆论浪尖。其中,李次九先生为基督徒。

李次九,原名鹏,亦名子九,光绪四年(1878年)生,浙江湖州归安(今南浔)人。1905年在日本加入同盟会。辛亥革命后,出任湖州军政分府吴兴知事,相当于县长。未几,其老乡、同学王治心引导他信主。王治心当时任私立沪江大学国文系主任。

在《中国历代名人传略》第五集的序言中,王治心写道:“是以吴先生的命令颁到时,不能不感到时间的难以支配,正在踌躇之际,适有老友李次九先生避难来沪,与之商酌,竟不料次九竟能以协助相许,使我能够多用力于文化史方面。……我同次九,本来是归安邑庠同学,后又因皈依基督的关系,同隶于上海慕尔堂为教友,感情愈见密切,正如他在本书序文中所说‘志同道合’。”[ 注 ]

孰料遽遭家变,成了他的又一人生转折点。1929年,其爱子为庸医所误,不幸夭亡,痛彻心骨。李次九自此淡出政治活动,转而寄情词学,于张惠言《词选》、董毅《续词选》尤所用心,悉心考订,详加笺释,成《词选续词选校读》一书行世。

1937年,李次九出任浙江省立贫儿院院长,兼省通志馆编纂。上任未几,日寇铁蹄逼近,杭城告急,院中师生大多作鸟兽散。值此危局,李次九接受了青年教员、职教部主任严金明的建议,振作精神,毅然决断:“我们撤,我们绝不做亡国奴!”随即率领家眷和学校剩余的80余人,踏上了逃难之路。

方出杭境,未及远行,便险遭劫船。夜至三更,忽有舟傍近,一众自称省会警察大队的人,端着枪械,声言奉命征船。如看守小羊一般的牧人,李院长本未安枕,闻声即起,立于船头,据理力争。愤怒竟使连日疲惫一扫而空,惟见其挺身昂然,厉声呵斥:“好!你们叫朱家骅来同我说。他还认不认识我这个教过他书的先生。还有民政厅长阮毅成,他亦是我的学生。好!他们都自己溜了,把我们这些老的少的丢下不管,……”其所言之朱家骅,乃李同乡旧弟子,时任浙江省长;阮毅成则曾为一师学子,时掌管省教育厅。公务人员也是畏威不畏德的,立马怂了,气焰顿消,讪讪而去。李次九的表现,不减当年勇锐之气。舟行水上,他还将随身所携故乡青豆,拿出来分享。

舟抵金华江婺港,李院长不辞劳顿,风尘仆仆赶赴时浙江省府所在地永康县方岩镇,拜谒民政厅。此后越冬历春,及至炎夏,于金华偏僻一隅之小山村里郑,李次九与两位青年教师一起,进行教改,“凭着抗日热情和朦胧的社会主义理想,打破“部颁课程标准”,定出了一套新的教学内容与方法”。院童们积极利用歌曲、漫画、书法、贴标语、开办夜校、巡演话剧等方式,坚持抗日宣传。

次年9月,李次九向民政厅请辞。1953年去世,去世前受聘为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。

注:

王治心、李次九编著《历代名人传略·第五集》,青年协会书局1941年版

注:本文为特约/自由撰稿人文章,作者系浙江一名基督徒。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,供读者参考,福音时报保持中立。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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